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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贵狩猎记


阿贵钓鱼渐少,却开始了狩猎的经历。

阿贵家住美国的南部,那里地广人稀,从自家后院出去就是国家森林,其中不但可以见到松鼠、野兔、浣熊等小动物,而且常常有鹿群出没。据统计,当地鹿太多,已超过人口的的数量,成为交通事故的重大隐患,因此持本州的狩猎证可合法猎取多头公鹿母鹿。当你驾车从外地来访时,当地的美国友人可能会叮嘱你小心别撞上鹿。你可不要误会是人们珍惜这些优雅可爱的动物,那是在提醒你注意行车的安全。阿贵想猎鹿,却主要不是为民除害,乃是垂涎鹿肉的美味。

阿贵出生在中国西南的山区,从小不但喜欢钓鱼,也爱好狩猎。在那粮食短缺,肉类缺乏的年代,阿贵却经常看到山里人把用火药土枪猎获的锦鸡、麂子、川猪、狗熊等野味拿到集市上卖。于是很想成为一个猎人。阿贵上学前住在外婆家,左邻是一个铁匠铺。阿贵看到老铁匠除了制作锄头菜刀等农家用具外,也打造火药枪。老铁匠先将一块熟铁烧红,用铁锤敲打使其成为一头粗一头细的圆棍;然后借助一根钢钎,在反复加热和敲打中将铁棍从细的一头掏空成为枪管;粗的一端没有开通,只从侧面钻一个小孔,连通枪膛和外面的一个烟斗状的点火装置。冷却后的枪管配上简单的木托、扳机和撞锤后就成了一支火枪。在射击前从枪口倒入一硝二磺三碳的黑色火药,用一撮头发丝将火药粉封在枪膛底部,然后放入一把在铸造犁头时四溅的铁水钢花形成的铁沙,最后在烟斗状的点火处放一丁点由硝石和硫磺配置成的烈性炸药。在扣动扳机时,撞锤击打炸药起火,火星从侧孔进入枪膛引燃火药,膨胀的气体就会使铁沙高速射出枪管,击中在远处的目标。通常这种土火枪发出的铁沙会散击在簸箕大小的范围,一枪可以打中好几支斑鸠麻雀之类,却不见得有足够的威力猎获麂子和狗熊之类大型动物。因为当时枪支管制很严,阿贵至今都不清楚山里的人们是用何种器械猎捕到那些大型动物的。

在阿贵少年时,凡与人们争夺食物的野兽飞鸟都被列为害兽害鸟。不用说毁坏庄稼的野猪,凡以谷物为食的雀类都被列为害鸟。当时人民的伟大领袖特别钦点麻雀为四害之一,于是捕捉麻雀就成了小男孩入门的狩猎活动。阿贵也学着大一些的孩子们制作弹弓,在Y字形的小树杈上对称的两端分别绑上两根橡皮筋,又将这两根橡皮筋连接在一小块软牛皮上,将选好的石子包在软牛皮中,左手持定木杈,右手隔着牛皮捏住石子将橡皮筋拉开,对准雀鸟松开指头后石子就弹了出去。除了使用弹弓和传统的网罗,阿贵也会制作自动的捕捉麻雀的机关:用两块砖头封住一片弧形瓦的两端,又将一根木棍钉入地面做桩,在其上横搭一根长的细木棍,再用一根短的木棍竖立在横木条上并撑住瓦片的一边,然后在瓦片的下面撒几粒米就成了。当麻雀被诱惑,飞来停歇在横木棍上试图啄米时,横木棍就失去平衡使竖在上面的短木棍掉下,瓦片就随即扣下来将麻雀陷在里面。少年时的阿贵如此这般地捕获了许多麻雀之类的小鸟,后来深为参与破坏故乡生态环境的行为内疚遗憾。

如今阿贵想着美味的鹿肉,以平衡当地野生鹿数量为借口,开始策划猎鹿活动。阿贵开始用BB枪、气步枪和.22小口径步枪在后院练习射击,然后到沃尔玛的渔猎专柜购买了小动物狩猎证和野生动物管理区的使用许可,准备从猎捕松鼠野兔开始到森林实战演习。狩猎季节到来后的一个下午,阿贵乘着上好的天气,驾着越野性能良好的小卡车上了高速公路;从家往东开车约六英里到了一个很大的野生动物管理区,再沿着泥石土路开了三四英里到了小路的尽头;然后扛着小口径步枪潜行进入森林,寻觅松鼠野兔之类的猎物。阿贵披荆斩棘地在林子里转了半天,才在树丛中发现一只松鼠。阿贵迫不及待地瞄准开枪,只见那只松鼠随着枪声掉在地上,但阿贵起身接近时,松鼠却突然跃起,窜入密林深处。阿贵没有射中目标,却领略到了松鼠应急逃生的本领。眼看日光西斜,阿贵再也没有遇到其它小动物,只好无功而返。当阿贵上了车,启动引擎时,发动机却点不着火,于是阿贵被陷在森林之中。

阿贵的车停在路的尽头,没有来往的路人可以求助。阿贵只好沿着土路跑了约四英里,来到了大路边,拦下一两小卡车让人送回到家里。随后阿贵和妻子开着家里的另一辆车到了森林,试着用跳线的方式启动阿贵原先开来的卡车,但直到深夜也没有成功,只好放弃努力回家休息。次日阿贵再试不爽,就让妻子碰碰运气,结果巾帼远胜须眉,发动机立即动了起来。阿贵感谢神赐良妻,就上车欲开回家。行了几米,发现因在林中滞留了一夜,左右的反光镜都蒙上一层水雾,就下来清理。平日养成的停车就熄火的好习惯却使阿贵再次犯下致命错误,车停下来后再也无法启动了。阿贵只好回家上网,申请成为AAA拖车协会成员,并付额外费用让人将车拖去修理。阿贵后来反复思想,也没弄清楚这次是因阿贵玩物丧志而受神管教,还是神要籍此使阿贵更加看重珍惜自己聪明有智慧的妻子。从此阿贵就不太敢将妻子留在家里忙碌无尽的家务,而自己则远远地出去逍遥自在了。

阿贵不再远出行猎,却发现从自家后院出去也属于国家森林的范围,也看到左邻右舍在林中狩猎的痕迹。更令阿贵兴奋的是林中四处都有鹿的蹄印。不过阿贵没有马上开始猎鹿,一是因为阿贵购买的小动物狩猎证无法升级成为有猎鹿权限的狩猎证,新买狩猎证又太浪费;二是猎鹿的枪支弹药价值不菲,未获阿贵妻子的恩准通过预算。在风和日丽的日子,阿贵每当闲暇从家里出去,只需几分钟就可以找着合适的狩猎地点,找把椅子坐在林中,守株待兔待松鼠。阿贵读读圣经,听着近处的落叶和远处啄木鸟的木琴演奏,不时也看到听到雀鸟到附近翻动树叶玩耍觅食。阿贵虽然不是每次都能等到猎物,却尽享神造的自然美景,这也是猎人在林中的乐趣之一。感谢神的恩赐,阿贵在第一个狩猎季节不仅猎获到松鼠和野兔,还在爱犬查理的帮助下猎获一只很肥大的浣熊。

为迎接下一个狩猎季节,阿贵在生日买了一支猎鹿的来福枪,来到树林里试射了第一发子弹,枪声震耳欲聋。阿贵给这只猎枪配上了瞄准镜,用一个光学装置校准,然后封存起来,等候猎鹿季节的到来。阿贵从网络搜寻有关猎鹿的资料,发现子弹着点击为重要。因为一击若不中要害,目标和群鹿就会奔逃入深林无法追踪,而这里注重人道的人们极其不愿意看到受伤的鹿痛苦地在森林中游荡。于是阿贵制作了一个缩小的鹿的胸环靶,在后院用小口径步枪练习,以期将来猎鹿时能及时瞄准并精确射击。未到猎鹿季节,阿贵就带着爱犬查理在附近的树林中散步,顺便寻找合适的狩猎地点。结果使阿贵大失所望,因为所有适合猎鹿的地点都被人捷足先登,不是在这里的树上装上了猎鹿用的梯子座位,就是在那里的高处搭好了狩猎的窝棚,并在希望鹿群出现的地方种上了青草或投放了食物。阿贵只望能在其他猎人的势力范围以外找一个被遗忘的所在,等候漏网之鹿。

阿贵还在期待猎鹿季节的到来,妻子却已经猎获了一头鹿。那是在一个傍晚约七八点钟,阿贵的妻子去学校参加女儿的家长会回来,途中在一个加油站旁边撞上了一头横穿马路的成年公鹿。汽车的前盖、车灯和散热器被严重损坏,无法继续行驶。所幸恰巧是在加油站的入口,阿贵的妻子立即把车停了下来,也没阻塞交通。阿贵接到电话赶了过去,在加油站热心的工作人员的帮助下通知了警察。阿贵夫妇虽然心疼车被撞坏,却也庆幸人没出事,又意外地得了一头鹿。那是一头约七八岁的公鹿,被汽车当场撞死躺在路边。阿贵夫妇费尽力气才将这头大鹿搬上了小卡车,在警察的许可下运回家里。阿贵在夜里花了两三个小时剥皮分割,阿贵的妻子又花了三个多小时清洗鹿肉并放入冰柜。阿贵还没有开始猎鹿,就体会到了后续工作的艰辛。保险公司为修车支付了五千多美元,算起来阿贵家冰柜中的鹿肉可谓天价。

狩猎季节终于来到了,阿贵头一天下午去林中观察,在一条深沟的对面发现了鹿的踪迹。阿贵就在沟边高处的灌木丛里面整理出一块地方,在那里放了两把旧椅子,一把椅子当座位,另一把椅子做猎枪的支架。第二天上午阿贵想到猎枪虽然用光学方法大致校准,但未经射击测试,就用纸箱做了一个靶子,准备放在鹿可能出现的地方试射几发子弹。当阿贵扛着猎枪,拿着靶子来到伏击地点时,看见一头鹿正站在对面沟边开阔之处,侧面迎着阿贵,是处于最佳的射击角度。阿贵放下作靶子用的纸箱,坐了下来,将猎枪取出枪袋,装上子弹,打开保险,按照从网上下载的猎鹿指南瞄准鹿的胸部,扣动了扳机。一声巨响之后,阿贵听到群鹿奔跑的声音,然后是一片寂静,毫无鹿的踪影。阿贵略感失望,就走下山沟,试图把靶子放在那头鹿曾经站立之处。阿贵没有指望射中那头鹿,但又不甘心地四下张望,发现了一行浅浅的血迹,然后在二三十米以外的树林中看到了一头鹿静静地躺在那里。阿贵费力地把鹿从树林拖回到沟边,然后回去找朋友帮忙将鹿拖到阿贵家后面。后处理的工作虽然费力耗时,但阿贵和帮忙的朋友兴奋喜乐,如同过节一样。阿贵妻子报告说冰柜冰箱里没有了空间,阿贵只好请来教会的弟兄姐妹和朋友们将鹿肉瓜分干净。阿贵在剥鹿时,发现子弹正中鹿的心脏,于是暗自为自己的好枪法得意。事后阿贵清理猎枪,感觉到瞄准镜有些松动,就拧紧螺丝后再次校准,不料发现前一次校准时看错了刻度单位,在水平方向可能导致的偏差有10英寸之多,阿贵方知这次是歪打正着。

尽管阿贵不是每次去森林都能看到鹿的踪迹并有收获,却也接二连三地猎获了好几头鹿。阿贵没有机会通过实弹射击校准猎枪,也没有把握每次都瞄的很准,却接连三次都射中鹿的心脏,第四次也是射中鹿的要害,使之没有经历痛苦的挣扎就结束了生命。阿贵得了许多鹿肉,自家吃不完就分给了教会的弟兄姐妹和朋友们,真有福杯满溢的感觉。阿贵深谢神的厚赐

 

阿贵的博客文章,2010年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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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朋友们在帮忙将阿贵猎获的第四头鹿抬回家]

 

 

 

OXFORD华语基督徒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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