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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基督教与中国传统文化的感想


从去年年初开始接触圣经,到正式决定接受基督的召唤,共经历了一年多一点的时间。在这一年里,内心经历了多次的挣扎,不敢轻易作出决定,因为这个决定的意义如此重大。其中,最让我下不了决心的是,圣经的纯西方面孔,常常让我感觉陌生与隔阂;中国传统习俗对我将近30年的耳濡目染,也常常使我顽固的拒绝一些东西。但当我渐渐了解圣经以后,还是发现很多有趣的东西,有些可以在传统文化中找到共鸣,有些看上去和传统文化偏离甚至抵触,需要我们做更进一步的研究和思考。

中国人在3000多年里积累的一些智慧火花、经验教训,在圣经里可以找到,例子不胜枚举。比如,《红楼梦》里说王熹凤,“机关算尽太聪明,反算了卿卿性命”,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意思。
Romans 12:16说“Do not be conceited.……”。再一个例子,孔子说“已所不欲,勿施于人”,圣经里说“So in everything, do to others what you would have them do to you”(Matthew7:12)。当读到Exodus 21:24,说“eye for eye, tooth for tooth”的时候,忍不住想“怎么和中国的说法这么像!”

当然并不全是如此幸运。举个例子,有时候《创世纪》对很多中国人来说,是个迈不过去的坎,因为从小我们就被教导“上帝造人”不是真的,是资本家给贫苦人民的精神鸦片。这一点对我来说倒不是一个难点。反而,我一直在想,上帝为什么要在伊甸园放一颗苹果树?这不是引诱吗!你总是一副仁者爱人的样子,偏偏使了个坏心眼,引诱人类吃苹果,看到人类上当后立即变成大法官,宣判人类有罪。一下子还判了2000多年的有期徒刑,直到耶稣走向十字架才有条件释放。西方资本家坏,看来是有所本了。这个问题,困扰了我一段时间,直到我看到一部电影《康斯坦丁》(Constantine)。上帝和撒旦之间有个约定,他们俩不能直接控制人类,只能通过间接的方法(布道或者引诱)来获得人类的选票。《康斯坦丁》只是一部电影,真伪不须考证。不过看到这个地方我突然恍然大悟,其实上帝是在给人类一个选择的机会。即使上帝知道人类往往会作出错误的决定,他仍然尊重我们的自由意志。正因为我们基于自由意志做出决定(选择),我们完全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我们才有尊严。从另外一个事件,也可以看出上帝并没有干涉人类的选择:上帝已经知道犹大受到引诱,将会背叛他的儿子。不过他并没有出手去改变犹大的灵魂,也没有雄赳赳气昂昂的说“我代表人民枪毙你”然后让犹大从地球上彻底消失,反而是接受事情发展的结果,自己的孩子最终走向十字架。

传统文化中,宿命论影响我们如此深远。所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是经常挂在嘴边的话。这里就有一个问题,试想既然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前世注定或者刚生下来就注定),我们就无从做出自己的决定来改变自己的命运,我们只是被设置了运行程序的机器人而已。一个无从自主做出决定的人,根本就不需要为他的行为负责。为什么呢?因为没有行为能力的人,从法律上讲,应该是免责的。这是一个方面。另外一个方面,机器人需要的是什么?机器人并不需要尊严,不需要人权,需要的只是能量和被操纵。幸好,从圣经里面,我们可以找到人类的尊严。上帝告诉我们,活着不是为了吃饭。上帝并且告诉我们,活着的意义。还和我们立下誓言,让人类有据可依,可以堂堂正正的、平等的、心无所惧的活在世上。从小到大,我们都被灌输着那个“唯一正确”的理论,对于传统文化和其他文化,除了“历史局限性”和“精神鸦片”,其余的一无所知。连最基本的知情权都没有,选择权更无从谈起。我们的父母和我们习惯了顺从和畏惧强权,习惯了被代表和被作决定。基督教才是让他们和我们能够堂堂正正站起来腰不酸腿不抽筋的强力钙片。

原罪的理论,在中国古文化中有所涉及,但不尽相同。公元前230年左右,中国有一位哲学家荀子,首次提出了人性本恶论,并且为了去除“恶”,必须“有师化之化,礼仪之道”来使人向善。和基督教提出的通过信仰耶稣来解救赎罪,有点相似。不过占主流的,还是:人之初性本善,一千多年来少儿启蒙课本的第一句话,深入人心。如果你对着刚刚生下小孩的中国父母说, 这个孩子是有罪的,绝对要被痛扁一顿, 下场惨不忍睹。小孩啥都没做,纯洁的无法再纯洁,何罪之有,信口雌黄!性善论及其统治地位的出现,导致的一个局面就是道德完人(圣人)层出不穷,偶像崇拜越演越烈。从尧舜禹到孔孟, 从各朝皇帝到中国最后的大独裁者, 各领风骚几年到几千年不等。个个都是完美的化身。偏偏中国是个革命的社会,雕栏玉砌犹在,朱颜天天改。革命者总要彻底否认当权派的完美偶像,来显示革命的正当性。当你发现深爱的恋人是个骗子的时候,你会感觉到对爱情的失望;当你发现崇拜的圣人原来是暴君、汉奸的时候,你会对社会道德失望。中国社会道德水准下滑,与此有一定关系。反观圣经,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完人。人类不争气的老祖宗亚当、夏娃,耳朵软、嘴巴馋,害得我们现在天天考试、做实验,忙得焦头烂额。要不是他俩贪吃,现在我们都在伊甸园享福。还有作弊始祖Jacob,从父亲那里骗得长子名分;还有King David,见色起意,等等等等。所有这些,恰恰说明了圣经的真实性,圣经也经历了长达3000多年的时间考验。承认人类的弱点,自私的本质,承认我们所负的原罪,抛弃“人定胜天”者的无知与狂傲,接纳上帝对人类的劝导和帮助,反而有助于我们向善的决心,有助于社会总体道德水平的提升。

我曾经为基督教文化与传统文化之间的形式上的不同而苦恼。但是如果我们拨开遮挡在传统文化上的乌云,以我浅薄的认知,仍然可以看到两种文化关于真善美的共鸣。这点即说明了传统文化的包容,也印证了基督教文化的博大。而基督教关于人类平等、自由意志的文化伦理,对于等级观念和役人役于人观念根深蒂固的中国文化来说,是一种极好的补充。据说唐朝时期(公元6世纪)就有基督教(分支)传教士来中国传教,但直到19世纪基督教才算扎下根,历代受到血性镇压,即使到现在仍然受到压制。中国一次次的与基督文化失之交臂,实在令人叹息。但毕竟天下大势,浩浩汤汤,顺之者昌,逆之者亡。幸运如我们者,有机会来到宗教气息浓厚的美国南方,聆听神的教诲;更有成千上万的传教者,籍着信心、勇气与智慧,冒着被拘禁甚至生命的危险,在祖国的各个角落里传播耶稣之光。光明照耀的地方,黑暗消失,丑恶现形,专制独裁不再是中国人的
毒瘤。

孙大勇20068

 

OXFORD华语基督徒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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